傅濤：新環保法助力環保產業發展

    下午好！環境商會上次開會長會，說我們在這個時間點上，過幾天環保法就實施了，不談環保法不合適，把任務派給我了。我研究產業，我認為環保法四月份發布以來，我們也做了很多評論，但并不是產業角度，我今天嘗試從產業角度看看環保法可能對我們這個產業的影響。
     環保產業是重資產產業，跟經濟密切相關。環保產業是民生行業，跟新常態九個方面當中的第八個方面密切相關，說我們資源環境到了一個臨界點，或者達到臨界點。這些都在影響我們產業結構的調整，所以我說中國的環境產業正在面臨深刻的轉型與升級。產業并不是由一個法律決定的，我們做產業分析一般從四個維度來看待我們的產業細分：一是需求產業、需求政策。其實環境法就是個典型的需求政策，到底有多少人要買我們這樣的服務，它會決定產業的規模。二是交易政策。甲乙方是什么樣的交易關系，甲乙丙丁產業鏈之間是什么樣的價值等換關系，還有特許經營、PPP、我們第三方的服務等等，都在這個范圍之內。三是投資政策。因為環保產業是重資產行業，沒有設施很難實現真正的環保治理，環保產業的發展和投融資政策一直關聯在一起，這二十年來每一次投融資體制改革政策都影響到環境產業的定型。四是產權政策。我們存在一批環境企業，都面臨產權改革，混合所有制是我們目前面臨比較重要的影響產業發展的維度。這四個維度在最近一個時期都在發生變化。
     當然今天我重點談的是需求側，談談產業可能發生的變革，環保產業再次變革其實是剛剛開始，而且會來的比較深遠。我從一種困惑談起，環保產業到底多大？上午毛主任說環保產業調查有三萬億，看我們上市公司的報告，將近100家上市公司全部加上，真正環境產值也就一千到一千兩百億量級，跟我們的三萬億差距甚遠，我們的環境需求有多少轉化為環境產值，我想把這個問題提出來。另外資本市場給了我們30倍到40倍的預期，但是我們仍然跟不上大盤，是因為我們的收入少，實際上是因為我們沒有真的經歷起資本市場對我們產業未來的預期。
     另外，我們可以看到，環保多么重要，環保產業多么重要，可是我們著名企業家里有多少個從事環保產業呢？首富里擠進去幾個？我們的公眾對環保產業的關注，拍磚的比提贊揚的多，老百姓對二噁英的顧慮，對環保企業的不信任，其實并不匹配我們現在第一戰略性新興產業的地位。
     在分析之前我想解析一下我們環保產業怎么促成的。實際上我們有四種甲方：一是污染者、排污者，工業企業、危廢，都屬于這類企業。我這是我們最早起步的第一需求，遺憾的是這個需求從來都是不穩定的，這個產業并沒有形成產業，只是形成一個需求，而且是非常虛擬的需求。二是地方政府公共服務部門，有一批地方政府開始公共服務，把地方政府的公共服務外部化，這是我們現在的產業主體，之后有了脫硫脫硝。三是環保部門，為地方政府提供監測服務的，為地方政府提供環評服務的，提供規劃服務的，提供科技服務的。這些是來自環保部門的需求，比重非常非常小。另外的需求有跨區域的流域治理，土壤治理，跨區域跨時段的服務，這四個需求可以看到我們都不是非常豐滿，不是非常穩定，不是非常理性。
     切入今天的主體內容，我想從九個方面談新環境法的實施可能對我們產業產生的影響。大家都說環保法是史上最嚴格的環保法，我們開始從治理變成管理，因為我們從來都是說環境治理，環境法實際上是管理法，它在給地方環境部門、地方政府更大的責任，也給地方環保部門更大的權利。跟隨其后的“大氣十條”、將要發布的“水十條”以及正在修訂的“土壤十條”都是環保法的延續，這種法律毫無疑問在改變我們的需求，可以看到，幾萬億的環境需求出現了。我們不再是像原來只會做一點市政污水處理，只會做一點垃圾焚燒，現在越來越多地方、越來越多的污染者提出了環境的需求。但是這個需求能不能轉變為產業需求呢？
     第一個影響，環境服務模式的多元與復合。每一種需求需要四大政策的相互配合才會形成產業需求，才能將需求轉變為市場，才能被我們的產業主體所讀懂，才能讓資本市場識別這樣的風險和收益。這種需求是虛擬需求，是環境需求但不是市場需求，企業使不上勁，資本市場也使不上勁，企業使不上勁資本市場也就使不上勁，因為它是橋梁，是杠桿。所以我這里談到未來越來越廣義的需求會一個一個在我們四種政策的洗禮之下被市場所識別，但有個過程。我下面列的可能被分化的方向：
     第一是特許經營。我認為能經營的項目是特許經營，比如自來水，我把這個區域在一個時間段里交給水務，他自己進行收費，他本質上是經營行為，所以國際上叫特許經營，但是我們現在泛化了，把政府采購的服務也叫特許經營。
     第二種是經費收費不夠，需要補貼，以前是政府來干，要么企業來干，現在我們的改革讓我們這種準經營性的公共服務，收費不足以滿足自我發展，可以采取補貼的行為，采取政企合作的投資行為，比如北京地鐵4號線那個車票不足以滿足它的收益，政府花錢修隧道，政府的投資不收益，它會化解準收益行為的模式。
     第三種是非經營性公共服務的領域，如果是事業性收費，我通過財政再反撥給企業，企業并不是經營行為，企業是公共服務行為，幫政府處理污水，以前這個概念不強化，去年九月發的文件，國務院專門對公共服務采購文件進一步明細了公共服務采購范圍，在我看來那個文件的指導性高于PPP，因為PPP更多是從財政角度出發的。政府和企業有點類似于合同能源管理，政府和企業為不同的環境目標政府支付費用，有一部分經營收費，它是可以兼容的，但是要面向環境效果，政府社會資本合作的統稱，實際上目前中國PPP更多是從環境角度，從清理地方債，清理地方壓力出發的，從風控角度出發的，不是引入社會資本。雖然達到了促進產業發展目標，但是出發點并不是為了改革。所以要注意這個，我認為不要把它推向神壇，PPP只是一種操作方式，我更認為前面的特許經營、采購服務是更務實的方式，當然你可以統稱為PPP。
    第二個我想講下產業風險。大家都說“環境法”出臺以后，現在地方環保部的官不好當了，排污企業也很緊張，因為要追究刑事責任，老百姓也在監管你，我們治污企業同樣也緊張，比如垃圾焚燒廠是在治理污染，但同樣也在排放污染。所以監管嚴格對環境產業來講也是在加大風險，你既然承諾了排放如果你達不到排放標準也會產生一系列類似于行政的排放風險，所以這個轉變會改變很多低成本、低質量的技術路線。原來可能看了一些高標準的技術路線不經濟，在未來監管之下可能變得經濟，因為風險在驅動產業技術經濟的變化。
    第三個需求側的變化是價值結構的流轉的變化。原來我們之所以把環保叫治理，因為是政府自己干，現在我們整個管理叫治理，實際上有社會一體的意思。現在不是自己干了，而會外包給社會企業來做，工廠污染不是由環保科干了，而是找專業環保公司做，這里談到了服務外部化問題，未來一定是趨勢。但是外部化不是簡單的原來環保人員成立一個小公司，比如前幾天報的藥廠，所謂第三方監測，那是假冒的第三方，第三方核心是專業化、品牌化和規模化，如果僅僅是法人第三方是容易被矮化的，還不如自己治理，如果第三方不是真正的第三方，是應該被嚴格禁止的。 另外一個談到的很重要的趨勢是產業的共生和合作的變化。因為產業服務越來越寬，企業之間不再是原來的托拉斯時代，原來是全能冠軍，當監管嚴格以后需要專業化分工，每一個活都需要專業人員來進行，面很長，很多領域的專業化需要協調合作，有可能是聯盟，有可能是產業共生合作，能夠在共生體制之下不同專業主體形成共生關系，共同滿足嚴格監管之下的目標，也會改變我們工業治理的結構。我們在座很多公司，真正工業治理做出規模的公司幾乎很少，甚至沒有。我們的工業水處理行業幾乎沒有形成大的治理主體，因為甲方根本沒有認真采購你的技術和服務，隨時準備關門，隨時準備轉移污染，但是我認為監管以后也會改變這種脈沖式服務。
    再一個環保法會改變我們的一個很重要的導向是效果導向。以前我們做規劃，“十一五”“十二五”都是工程建設規劃，以前我們解讀最多規劃是污水處理再生水“十二五”建設規劃、垃圾處理建設規劃等等，基本上都是說我要建多少項目報上來，批多少錢，給各個主體，這是計劃時代的思路。現在的環境法，包括“水十條”、“大氣污染防治法”，都是指向效果。以排放指標為核心，“十二五”又加兩個指標，我認為“十三五”政府約束性指標一定是效果，要使老百姓能夠感知到的環境效果，我們稱為效果導向時代，將催生產業供給的變化，這種變化包括幾個方面：
    第一個綜合化服務的變化，單元服務到效果服務，我完成任務了政府要給錢，但是老百姓不認可你，目前大部分公司是做單元服務的，因為單元服務清楚，成本清楚，但是怎么把單元服務上升為效果服務，合同環境服務就是面向效率，要補漏，比如我們污水處理，我們北京這么強的城市，有10%的污水沒有處理，可能是COD500，我處理完以后達到四類水體，混到一起COD還是400多，跟污水混在一起是沒有用的。要處理就必須達到四類水體，如果你處理了不達到四類水體要處罰的，這是非常不合理的結構設計，很重要的影響趨勢是綜合化的服務方向。
    第二個服務方向是服務界面上移。我們這個行業經歷了三次服務界面上移，第一次是設備，我們最早的環境服務是政府自己干的，事業單位做的，第一次改革是九十年代初期采購設備的改革。第二次是工程體制改革，不允許事業單位做工程。第三次是本世紀初經營層面上改革，污水處理廠運營，垃圾廠運營，治理服務環節等，政府不投資了，做BOT。這一次的界面上移，政府要企業提供效果。那天我在宋院長的會上談到，只有產業能貫穿各個行政職能劃分，才能實現整體效果。以前是政府自己做分工，一條河治理，這個局做垃圾，分完以后效果沒有達到，是政府的責任，各個干的都挺好，但是你要付錢，老百姓不滿意。真正專業的公司，像房地產開發商一樣，早期的房地產開發商就是做樓盤，把生地作為熟地再引入二級開發商，只做一個點，但是一個點不會得到環境效果，會出現產業層級的出現，就是一級開發商，即綜合系統解決方案的提供商，幫地方政府解析如何實現成效。
    再一個產生的影響是高標化、極致化。高標趨勢改變收益結構，忽略整體化，追求系統點上的突破，但是另外一個方面可以看到，極致化服務會產生另外一個好處，我們的水為什么變得這么差，是因為別的行業在污染這個行業，最后由我們的稅收和收入來支付工業上的欠帳，環保的羊毛這二三十年是被無數刀割去了，但我們以前從來沒剪過別人的羊毛，搞房地產割點我們的羊毛，搞工廠剪點我們的羊毛等等，最后造成這個行業的負債累累。他們做到極致化先走了，我認為焚燒廠的極致化服務你會得到另外的好處，它不是環境效果的，這是供給層面的。因為它在技術成立之初就可以用，污水處理早期是二級處理，那時候收的錢很低，然后是一級處理等等，再往前走是回用，這將產生另外一次價值附加，固廢和大氣污染都有這樣的規則，環境治理是與資源綜合利用連在一起的。
    再一個影響方面是社會化開啟三元結構。所有的法律都無一例外談到信息公開、公眾參與，而移動互聯讓我們得到很大的強化，如果我們不能很好的解決認知環境企業的三方關系，會對企業產生很大影響，首先是結構。僅僅讓政府滿意的環境企業不是好企業，政府不能給你提價，這個產業最終會從B2G變到B2G再到C，最終到B2C的行業。因為環境服務最終受益者是公眾，如果不能在公眾領域受到相應的影響和認知，那服務就是很難落地的。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是移動互聯網的影響。很多人說環境產業是復雜的產業，包括了跟與政府之間的搏弈關系，而移動互聯網是相對簡單交易，適合B2C、O2O、C2C的交易關系。實際上環境問題越來越讓人感覺到它是一個所有人都關心的話題。當我們的環境容量足夠大的時候它認為侵犯的是別人，當外部性占滿就變成內部性了，所有的人環境影響都會影響到你，所以我認為未來大家關注環境會越來越多，而且最終B2C的轉型會讓我們的產業結構、價值結構發生變化，很多環節都會發生變化，終端我們的環境企業會受到越來越多公眾的的影響，包括選址、監督、收益與支付，都會受到影響，還有包括我們做的品牌傳播、調價、節水宣傳、垃圾收集收運、對河湖水體的感知引導，老百姓有最感性的對水體的認知。可能移動互聯對我們的沖擊來的慢一些，現在已經沖擊到幾個大的行業，商業行業，阿里巴巴的興起，互聯網金融，現在有說工業4.0，對制造業的影響，還有對傳播行業的影響，現在有很多傳播的移動互聯非常火，電視臺的廣告都在下降。對環境產業的影響有多大，我知道有些公司已經在研究移動互聯的影響，很多公司都在關注這個影響。
    最后，講下對我們品牌的影響。我們除了上市公司之外，像碧水園知名度大一點，其實老百姓很少知道我們環保公司的品牌，因為我們以前只重視在用戶心目中，在政府心目中的品牌，但是未來應該是公眾心目中的品牌。以前我們陶醉于自己的技術，我們行業喜歡自嗨，對外交流比較少，到我們這來的也是經濟媒體多，社會媒體非常少，我們話題也比較高大上、專業化，這是一個趨勢。我們發了一個《戰略地圖》，今年3月份、6月份、12月份，分別發了三個版本。我們預計200多家上市公司，分別做什么，他們通過什么通道能夠實現上市的途徑，我們稱為叫“未來五年的中國環境產業展望”，我本人是E20環境合伙人，定位是做影響力的產業平臺和推手，另外用平臺的力量幫助優秀的企業跨越式增長，這是我們的使命。
    2015年注定是變革的一年，2014年已經發生太多變革了，產業的重構已經開始。未來五年環境產業會有新的主體出現，不見得現在優秀的公司未來一定優秀，因為在座的上市公司只做了環境產業里二十個細分領域的四五個領域而已，而其他的領域在交易結構上、產權結構上面臨更大的形勢，而他們的規模是我們現在做的規模至少兩三倍以上，這個產業格局完全沒有定型，跟別的產業不一樣。希望大家有更好的發展。我們也是商會的常務副會長單位，希望能夠跟商會一起推動行業的進步，有夢想才有未來，謝謝大家。
     注：根據現場速記整理，未經發言人審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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