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董事長，更是工程師。談及公司，話里總透著對“技術”兩字的自豪。
他對公司的未來看好，但也不避諱問題。對公司上市后，如何調整自身與外部環境相處模式，有一套科學的邏輯體系。
他就是恒譽環保董事長牛斌，辦公桌上擺滿了工程圖紙，樂此而不疲。他的工程師或者說技術基因，也帶入到了公司之中，把恒譽環保從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最終領進科創板。
近日，走進這家辦公地位于濟南大明湖畔的上市公司，專訪董事長，回溯公司發展歷程，探尋公司的立身之本，也暢談公司的轉變，以及未來的發展戰略。
技術立企，公司像一家專業科研機構
“這個企業，跟一家專業科研機構差不多。”會議室里，恒譽環保董事長牛斌這樣定位自己的公司，“這么多年，我對技術是非常喜歡的，這三十幾年就專項研究它，到今天還是這樣?！?/span>
恒譽環保于2020年7月14日科創板上市，成立以來專注于有機廢棄物裂解技術，下游應用領域包括廢輪胎裂解、廢塑料裂解、污油泥裂解及危廢裂解等，設備遠銷歐洲、南美、美國等國家和地區。公司生產的裝備很龐大，卻辦公于濟南最高樓之一，位于環境優美的大明湖畔的濟南綠地中心。裝備生產則位于離濟南主城區較遠的長清區。
牛斌本人就是工程師，他先后任職于濟南宏華化工總廠、濟南市惠通玻璃鋼廠。1994年，他開始下海自主創業并先后任濟南天橋先達裂解炭黑廠廠長、濟南友邦興元科貿有限公司執行董事兼經理。2006年，他注冊創立了恒譽環保。
“當時創業的目的很簡單，我相信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環保是一個利國利民的好產業，加上我本身也熱愛鉆研相關技術，所以選擇進入這個領域?！迸１蠼榻B。
董事長的工程師基因也深深烙刻進恒譽環保，科技立企驅動著公司一路成長。
從公司的費用安排也可以看到公司的科創基因。2020年-2022年，公司年度銷售費用分別是469.90萬、562.30萬、951.64萬，占總營收的比重分別僅有5.76%、6.65%、2.69%。2022年，申萬環保裝備行業銷售費用率平均值達7.89%。同時，在此期間，恒譽環保的研發費用分別達到1042.86萬元、824.70萬元、1224.68萬元，占總營收的比重達到5.97%、9.75%、7.41%。
談及自家產品技術時，牛斌臉上掛著自豪。2016年以前，國內環保標準并沒有現在嚴格，公司的訂單都來自海外。數據顯示，2015年恒譽環保全年營收為1321.07萬元，1131.54萬元來自海外。
雖然裂解技術是有機廢棄物無害化、資源化、減量化處理的有效手段，但由于存在裂解系統易結焦、進出料難以動態密封、產出物易聚合等技術痛點，如何實現安全、環保前提下的工業連續化運行一直是裂解設備應用于有機廢棄物處理上的大難題。
“我們試驗了近萬個技術參數，終于攻克了這些難關。”牛斌描繪了他是如何下到車間，同眾多研發人員一遍又一遍對供熱溫度、導熱面積、熱傳導效率、工作壓力、停留時間、防聚合工藝等一系列裂解技術關鍵要素進行反復試驗和系統設計，實現了裂解設備在安全、環保前提下的工業連續化運行的場景。恒譽環保至今仍是國際上少數技術成熟、具備實際供貨能力的裂解設備供應商之一。
牛斌說，“這個行業里全世界唯一的一本工具書，就是我們主導編寫的”。他指的是化學工業出版社于2015年出版的《廢橡膠熱解與熱能利用》。同時，恒譽環保還是國家標準《廢橡膠廢塑料裂解油化成套生產裝備》（GB/T32662-2016）和《廢輪胎、廢橡膠熱裂解技術規范》（GB/T40009-2021）等一系列標準的第一起草單位。
“要打造一家賺錢的公司，規模并不是決定性因素，聚焦才是。”艾·里斯在《聚焦——決定你企業的未來》一書中這樣寫道。這也是他在總結了國際上海量公司的歷史總結出來的一語，少即是多。
恒譽環保自成立以來，心無旁騖，孜孜于熱裂解技術的積累與落地，艾·里斯的總結也是恒譽環保走過的路。
重視銷售，嘗試新商業模式
“微笑曲線”的商界經驗顛撲不破，產業獲利最高的是設計、品牌兩端，而加工制造利潤被擠壓。也就是說，企業既要重視技術，也要重視市場和銷售。在技術端，恒譽環保的專注是業內標桿，但在市場端，恒譽環保此前有一套自己的行為模式。
公司之前沒有銷售團隊，也不出去找客戶，都是等著客戶上門。“公司基本上不參與招標。招標也得是水平接近的才去對標，對手需要對等，反正應該差不多同一個段位的，否則難談科學公平?！迸１髮ψ约涸跇I內的技術，是非常自信的。
“以前有些人想來買我們的裝備，我都不一定賣給他?！迸１笮χf，公司過去挑客戶，“比如有個客戶，搭了個工棚，還沒有工廠，就想買我們的裝備。我就說你的生產條件還沒有達到安裝我們裝備的要求?！?/span>
公司這么好的裝備，放到普通的工棚里，牛斌感覺這樣不利于公司的品牌形象?！爱斎滑F在看來，這些做法也許是不對的。公司上市后，可以幫助我們厘清這些問題。”牛斌表示。
在2021年，公司因為營收未過1億且利潤為負，被實施退市風險警示。歷數公司的成長歷史，可以看到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疫情、公司商業模式所導致的。公司的設備價值較高，訂單多是大額，在疫情嚴重的2021年導致短時間內訂單跟不上，執行也延后了。
“我們這個企業，從一開始做到今天，首先一切都是真實的，這是原則。如果是不真實的、弄虛作假，從基礎條件上就注定了不會讓你做大，不會讓你做強。”這是牛斌的原則，也是公司的原則。
短時間的問題，并不會一直持續，公司迅速采取措施，補強市場開發策略和力量，應對變化了的外部環境。
目前，公司“市場走出去”的銷售策略已初見成效并將堅持和優化，公司的國內、國際銷售團隊的力量和素質穩步得到擴充和提高，加上公司技術和裝備的領先優勢，合力作用于開拓市場，增加收入。公司正在迅速適應變化了的外部環境。
公司也在對自己的商業模式進行反思并作出改變。在一些項目上，改變過去只是賣設備的模式，改為給客戶提供技術解決方案，從賣設備改為提供服務。恒譽環保在湖北的一個項目就貫徹了該種模式，比如每處理一噸廢棄物便收取一定額度的處理費，客戶不用管恒譽環保用了幾套設備，派了多少人員。這樣，一方面將給公司提供穩定的現金流，另一方面更有利于技術保密和技術提升。
訂單飽滿，拓展下游應用
憑借著深厚的技術積淀，以及在銷售領域的轉變，恒譽環保終于在今年迎來摘星脫帽。
3月29日，公司披露2022年年度報告，實現營業總收入 1.65億元，同比增長 95.47%；實現歸母凈利潤 1462.75 萬元；歸母扣非凈利潤1124.84萬元。
公司表示，期初在手訂單及本期新簽訂單金額的增加使得2022 年度收入同比增長。數據顯示，公司報告期內實現新項目合同新簽署11單，合同總額折合人民幣約69723.40萬元 ，比上一年分別增長37.5%和260.46%；截至2022年末，公司在手訂單金額約為7.1億元（含稅）。
“我們在美國、英國和歐洲等地方的一些項目，恒譽的產品是少數能夠達到當地政府標準要求的產品之一。對我來說，一筆合同的價值不只是它的價格，更讓我高興的是又有一個國家認同了中國的技術和裝備?！闭勂鹗袌鐾卣沟脑掝}，牛斌抱著一股濃厚的家國情懷。
牛斌還強調，除了廢塑料、廢輪胎、油泥等傳統領域以外，裂解技術未來的下游應用場景實際上非常廣泛?！袄绻I廢鹽，全國的廢鹽產生量超過2000萬噸。主流的處理方式是焚燒，但廢鹽加熱到一定溫度后會產生極強的腐蝕性，如何處置是個大問題。而我們的這套工藝又顛覆了這個行業。通過熱裂解，再加上后續工序，就能使廢鹽變成有價值的鹽，實現高效資源化利用。”
公司和安徽一家知名企業達成合作，技術和裝備拓展到生物質連續裂解處理，用于生產綠色替代能源領域，前景光明。
采訪結束后，牛斌帶著我們參觀了他的辦公室。偌大的房間里，擺著一張厚重的實木辦公桌，上面堆滿了各種技術圖紙。
這一方小天地，恰能體現整個企業的風格，也是公司一路成長的根源所在。對裂解技術的執著，對公司成為熱裂解環保業的中國開拓者和全球典范的追求，源于牛斌對綠水青山的向往，源于對技術報國的理想。這份向往和理想也支撐著他孜孜不倦，樂此而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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